很有意思的大长篇悬疑恐怖小说:“我新公寓的前租客留下了一份生存指南.我不太想住在这了.”

2022.9.29 悬疑小说 5375

02

(从这篇可以看出其实主人公一直是以在网上发帖的方式讲述自己的经历)

过去24小时发生了太多事。我压力很大,自从发现Jamie失踪后我就几乎没睡过觉。我开始有些紧张了。但我想我最好跟你们讲一下最新情况。

你们给我的建议让我有点看不过来了,我采纳了其中的一些。我一定会去找一大盆鼠尾草放在阳台上,我已经在门口撒了一些盐。但很抱歉让你们失望了,这一点作用都没有。

我完全遵守Mrs. Hemming的规则。到目前为止我一直依循规则,所以你们看,我还活着。但这不代表遵守它没有困难。我会从头开始讲的。

我都快疯了。我上一篇帖子发了几个小时后,Jamie还没回来。他已经离开将近24小时了。他的工作单位给我打了很多次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所以我一直不接电话。

当我打算把检查电梯当作第一步时,我正处在“危险时刻”(指1:11-3:33,译者注)。但我不想打破这个规矩。

我等待着。我绝望地等待着3点34分的到来,我不好意思地说,当它到来的时候,我在沙发上瘫了差不多半个小时才鼓起勇气离开公寓。当我终于到达电梯时,已经是4点02分了。

这栋大楼里的电梯又老又旧并且摇摇晃晃的。它已经很久没有翻新了,而且很可能跟这栋建筑存在的时间一样久。在我盯着那些又大又笨重的电梯按钮、希望能找到某种答案或线索时,它们仿佛也回望着我。我的心砰砰直跳,我被一种恐惧感占据了全身,但什么线索也没有得到。这十分令人绝望。

我走进电梯,上上下下坐了几层楼,并且用手电筒在整个周边搜索,寻找我能找到的任何东西。结果什么都没找到。Jamie完全消失了。

我啜泣着回到了7楼,感觉精疲力竭。我用钥匙打开42号房间的房门,这本是个完美的家,但在当时却丝毫没有家的感觉。

我坐在我们搬进来那天拼好的廉价平板餐桌旁哭了起来。我拿起手机的时候手在发抖。

我在阅读你们的评论和考虑报警之间犹豫了一个小时。但我决定打电话给我的朋友Georgia。我需要这儿有一个有血有肉的人,这些事太疯狂了,我不敢确定就凭我掌握的这么一点儿信息,#察是否能起到作用。但我知道我得找个人谈谈。

我就不细说了,我把一切都告诉她了。她答应早晨晚点过来陪着我,因为她得送弟弟去上学。

在按照建议把所有房间武装起来之前,我焦急地等待着。想到这点时我看了看表,已经8点23分了,距离邮递员来我还有大约半个小时。

我今天根本没法想念他。我站在门边,茫然地看着那片树林,就像电影里被附身了一样。强烈的疲惫感侵入身体,但我满脑子只想着Jamie。我完全是靠肾上腺素强撑着站立。

8点52分我打开了门。接下来的两分钟是我一生中最漫长的时刻,但当我看到邮递员时,一股如释重负的感觉席卷了我的全身。

8点54分,邮递员Ian Flanders准时站在我面前,他那比我想象中年轻的脸上露出的笑容几乎掩饰不了他的担忧。他看起来还没有大到可以当35年邮差的年龄,但我被需要从他那里得到的答案分散了注意力,无暇顾及。

“你一定是新房客吧。”他说,但在某种程度上听起来像一个问句。我绞尽脑汁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所以我直接切入了主题。

“Mrs. Hemmings给我留了张便条,她说如果——”

“亲爱的,我能进来吗?我想我们需要谈谈。”

我把Ian领了进来,我向沙发的方向挥了挥手示意他坐下,双手还在发抖。我把现在已经有点发皱的便条塞给他,等待回复。

“我很高兴Prue仍然对我有这么高的评价。我会想念那个老女孩的。”读到便条的末尾时,他腼腆地笑着说。

“你到底能不能帮我?”我可没时间听他因为一个邻居的肯定而自我感动。

“我能帮上忙。但我不能待太久,所以我们得快点。40年来,我一直在这里送信。我全都见证过;Prue提到的一切,甚至更多。你想知道什么?”他说。

Ian跟我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张便条让我觉得他会是一个和善的、老爷爷式的人物,但我大错特错了。邮递员Ian说话带着浓重的城里口音,纹了身的脖子上戴着一条很重的金链子。他把灰白的头发染成了黑色。

谢天谢地的是他的举止并不具有威胁性,但相当傲慢。他是我想象的那类人,一边在博彩店里吹嘘自己赢了钱,一边用肮脏的手在钞票上摩擦的那种。

他没问过我就在客厅里点燃了烟。我没有提醒他,我们一般都在外面抽烟,但我现在不打算为这些细节争论。我拿了一个碗来盛灰,然后自己也点了一支。

“那就从电梯里发生的事情开始。我男朋友失踪了,他大概是24小时前的3点15分搭的电梯。那时候我们还没拿到这张便条。从那之后我就再也没有他的消息了。我得把他找回来!”我对他吼道,好像我说得越大声,就越能影响他的答案。但我对他接下来的话毫无准备。

当他解释时,他的皮肤变得苍白,他那粗糙的脸上流露出了更多同情的神色。

“他已经死了,我亲爱的。”

“他已经死了,亲爱的。现在忘了他吧。只有一个人在晚上那个时段从电梯里回来过,那就是Prue自己——在目睹了一切之后。那些生物会把受害者撕成碎片。可怜的Prue精神受到了重创。你的男友已经不在了,放手吧,然后遵守规则。”他直言不讳,但我能看出他为我感到难过。

“我一定能做点什么!”我坚持。

“我听说过一些东西可以让那些失去了的人们复活,但我从未见过确凿的证据。如果我让你去做一些可能会害死你的事,那就太不负责任了。这里挺好的,说实话,忘记他,然后安于现状吧。如果我说得太刻薄了,对不起,我并不是有意的,但你看起来像一位明智的女士,我不希望你走上同样的道路。”

我问Mrs. Hemmings在电梯里看到了什么,他们是否能确定所有进入电梯的人都遇到了这种情况。我拒绝相信Jamie已经死了。如果我知道我要面对的是什么,我就能做好更好的准备。

“发生的事情太可怕了。我当时不在场,但他们是这么告诉我的。”

“小Lyla真是个可爱的孩子。以前我送邮件时,她会开门给我小费。Lyla是Prue的孙女,是她儿子的小女儿。这是她第一次在这个家里过夜。Prue最终有信心,认为自己能够保护Lyla不受这里发生的所有怪事的伤害……”

“她错了。小Lyla有梦游的毛病。她在凌晨一点半来到走廊,过了一会儿Prue才注意到她听到的声音是从前门传来的;而当她到达电梯时,她看到了那些生物把Lyla的四肢从她身上撕扯下来。她试图和它们对抗,甚至杀死了其中的一个,但她没能救下这个小女孩。”

我歇斯底里地想象着Jamie的命运。

“这是些什么东西?你见过他们吗?”我问。

“没有人真正知道它们是什么,亲爱的。它们的存在和这栋建筑的奇怪之处相关,没人在其它地方见过它们。我们不知道它们从哪里来,只是知道它们在这里。”

“这些年来我见过它们好几次,通常是当新邻居给他们的猫狗在地上留下饼干或者没有正确处理食物残渣的时候。”

“它们是好奇的小生物。大多数情况下,在Prue警告你的时间之外,它们是无害的;但如果它们被投喂,就会聚集起来寻找更多的食物。”

“这就是为什么你必须把所有的残羹剩饭都处理掉,或者藏起来,或者打包起来之类的。只要不把它们放在外面,并且不要在这个时段使用电梯,你就不会被这些生物伤害了。”

“它们比人类小一点,但外形类似,有着像啮齿动物一样的怪异特征,却比任何啮齿动物都大的多。我感觉就像幼年啮齿类动物。它们的上下颚都长有两排锋利的牙齿,而且总是处于饥饿状态。”

“当它们吃东西的时候,它们会以一种暴力而恶心的方式咀嚼,唾沫四溅。Prue说她能听到她孙女的骨头在那些嘴里碎裂的声音。”他想到这里,脸色变得苍白,但还是继续说下去。

“当它们第一次到达这栋建筑时,大概有数百只,在居民中引起了混乱。我们失去了30多个家庭的居民。但当地居民进行了反击,杀死了几乎所有,只有少数最强壮的留了下来。”

“剩下的这些非常危险,似乎根本不可能根除,所以居民们立下了协议。双方达成协议,这些生物将不会再受到伤害,并且可以住在大楼里;而作为回报,居民将始终安然无恙。但如果任何人在凌晨1点11分到3点33分之间进入电梯,他们就会成为被攻击的对象。”

“这段时间是那些生物最疯狂的时期,把它们限制在电梯里对所有人来说都更安全。上帝会帮助那些在那时候遇到它们的人。”

“从那以后它们就一直在这里,声称很多不知情的人都避开楼梯,但和它们刚来的时候完全不一样(此句翻译存疑,原文是They’ve been here ever since, claimed lots of unsuspecting people avoiding the stairs, but nothing like when they first arrived.)。有些人因为没有履行他们的承诺而被抓走,但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在电梯外发生事故了。你能躲过这场危机算你走运。”

“现在这里一切都很平静。我对你男朋友的事感到很遗憾。我真的得走了,我送信要迟到了。”他把他的电话号码潦草地写在一张纸上,递了给我。“只在紧急情况下联系,我不喜欢被打扰。”

“你不能走!便条上说你会帮我的!”我叫道。

“我会帮你的!”他反驳道,“但那是当我能帮上忙的时候。我救不了你男朋友,而且我也不愿意送信迟到。我们很快还会见面的,亲爱的。”

我震惊了,我不敢相信我的所闻,我不敢相信他让我信息过载后又离开了我,他在我心里点燃了一丝希望,然后又把它摧毁了。

“我要叫#察!”我喊道,绝望地发现自己好像不知怎么就解决了这个问题。

“如果你愿意,你可以试试。”Ian叹了口气,打开门准备离开。“这只会激怒那些生物,并不能让你的男孩起死回生。Prentice先生也讨厌#察来,如果你想下周睡个好觉的话我不建议那么做。等一周吧,报告他失踪,然后学会适应这里的生活,亲爱的,否则你几天就会死。”

说着,他在身后关上了门。我又打开了门,我还有很多事情要问,可他已经走了,走廊里也没有他的身影。

也许是我疯了,这些事情可能都是我的想象。但无论我多希望它们不存在,那张便条依然在那里。Jamie依然没有回来。

Ian走后不久,Georgia就到了。当然,我问她是否在走廊里见过他,试图向自己肯定他是真实存在的,但是她没有。她担心地看着我,在我哭泣的时候拥抱我,听我告诉她邮差说的关于Jamie和那些生物的事。

我不确定她是否相信我。甚至在她读那张便条的时候,她也显得有些怀疑。如果她心存疑虑,我也不会责怪她,但她始终都很支持我。她陪着我坐了好几个小时,而我只是在伤心地哭泣。我很矛盾,不知道该怎么办。我没有联系任何人,这感觉太疯狂了,然而到目前为止这张便条上的内容都被证明是准确无误的,如果邮递员值得信任,那么我应该等待。

Georgia是我多年来最好的朋友,当我胆怯失措时她总是支持着我,她一直是我们两个中最勇敢的一个。在她身边我觉得很安全,所以在数小时的哭泣和对生活变数的绝望之后,我最终决定小睡一会儿。那是傍晚时分,Georgia正在看电视。如果我需要她,她就在我身边。

尽管被剥夺了睡眠的权利,我还是挣扎着入睡,我试图想象Jamie抱着我的感觉,却成为了更加痛苦的提醒;我可能再也不会被他拥抱了。最后我似乎是一直盯着天花板上那块潮湿的地方看了好久,终于睡着了。

大约三个小时前,我醒了过来,盯着天花板上那块该死的湿漉漉的地方。我听到客厅里传来聊天声,我跳下床,往那边走去。

Georgia坐在沙发上,和一个中年女子在一起,两人都用Jamie送给我的配套马克杯端着一杯茶。我的血液沸腾了,但这不是她们的错,我清了清嗓子,想引起她们的注意。

“噢,Katie!这是Natalia,她住在楼上。我们聊了起来,所以我给她泡了杯茶。我希望你不介意。”我看着沙发上用我的茶杯喝茶的黑发女人,点了点头。Georgia是个爱交际的白痴,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不这样。我现在不打算为这事哀悼她,这是她的行事方式。

“当然不介意。嗨Natalia,你住在几号房?”我尽我最大努力保持礼貌。我得告诉Georgia在悲剧期间不要随便把人带进家里来,但在那之前,我想表现得友好一点。

“71号。很高兴认识你,你的家很温馨。”Natalia回答道,嘴角上扬,露出了笑容。但她的眼睛里和其它五官都毫无笑意。她得意洋洋地看着我,完全知道我明白她刚才说的话的含义。

规则…

房号…

——时不时会有人敲你的门,说是他们住在其中某间,还要向你借些糖。他们看起来很普通,但是你必须马上锁上门。我加了两个安全螺栓来避开这帮混蛋。我不喜欢在我这个年纪爆粗,但他们真的是一帮混蛋。

Prue的警告在我脑海中回响,我无法把目光从Natalia身上移开。她确实有点不对劲。我看了看坐在她旁边沙发上的Georgia,注意到她在出汗。住在英国的人都知道这几天一直很热,但这完全超过了环境温度所致。她全身仿佛在滴水。

突然,她开始喘气。Natalia的眼睛紧紧地盯着我,就像窗户清洁工。在此之前窗户清洁工也这样盯着我过,不过什么都没发生;但现在不一样,规则已经被打破了。她已经在公寓里了。

Georgia开始尖叫起来,她的皮肤起了水泡,烧焦了。随着皮肤融化剥落,她的头发从头皮上掉了下来。没有火焰,但她在活活地接受灼烧。她疯狂地抓挠着自己融化的脸,手指抠挖进裸露外翻的血肉。一个人被活活烧死时发出的声音是独一无二的。这声音于我永远不会挥之而去。

我一遍又一遍地尖叫着,但没有人来。我想抓起手机给邮递员Ian打电话,可放着手机的木头桌面烫伤了我的手指,迫使我后退。她要把整个公寓都付之一炬。

我的动作比打电话还要快。

我抓住了之前放在边上的大刀,刀柄立刻让我的手指起了水泡,但我不在乎,我现在得让她出去,我得救Georgia,如果我能做到的话。我跑向那个黑发女人,越靠近她,汗水就不断从额头滑落。我把刀刺进了Natalia的喉咙。她一把抓住它,倒在了地板上。

她流血的样子不像正常人类。她的内脏是黑色的,她还在动,我认为她很快就会站起来并且再次引起灼烧,于是我把她拖到走廊准备闩上门。

当我们到达走廊入口处时,一只猫正等在那里,对着她半清醒的身体嘶嘶叫着。我把她扔在地板上时,发现她的眼睛正盯着它。我抓住猫,把它抱了进来,它的皮肤灼伤了我的小臂。我缩了缩身子,关上门,从猫眼里往出看。她站起来,用手按住伤口,烧灼它,然后朝电梯走去。就好像她根本没受伤一样。

那时候我把猫扔到了地上,但它接触到的每一块裸露的皮肤都一碰就又烫又疼,至少持续了一个小时。

Georgia在伤愈方面就没有Natalia那么幸运了。我匿名为她叫了救护车。我简直不敢相信,她还有呼吸。她的身体严重烧伤,可能难以恢复正常,但她还活着。为此我心存感激。

听起来这么做很糟糕,但我把她放在了大楼对面的公园里。既没有手机也没有身份证。她是我最好的朋友,我也想在那陪着她,但如果我表示我并没有受那么重的伤,他们就会怀疑我,我就会失去本已渺茫的去救Jamie的机会。这并不意味着我不关心Georgia,但那是因为她还活着。而除非我亲眼看到,我不会相信Jamie已经死了。

所以现在我又孤身一人在公寓里,为该怎么做而犹豫不决。

我想离开。太糟糕了。但这是我和Jamie的第一个家。如果他还活着,而且我能救他,那我希望他能回到这里……如果邮递员说得没错,他死了,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放下关于他的记忆。

我觉得现在只有一个人能帮我。所以今晚我要做些调查,找到一个地址。明天早上我要去见Prudence Hemmings。

TBC

(02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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