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有意思的大长篇悬疑恐怖小说:“我新公寓的前租客留下了一份生存指南.我不太想住在这了.”

2022.9.29 悬疑小说 5375

03

昨天晚上我也没怎么睡。睡眠不足让我怀疑发生的这些事情究竟是不是我的幻觉。但每次看到那张该死的纸条,我都会提醒自己,这一切都是真的。

昨晚我花了几个小时的时间寻找一切和有关Prudence Hemmings的资料。如果她曾经住在一栋令人毛骨悚然的大宅子里,我觉得我很容易就能查到她的信息。但我们这些住在筒子楼里的人就没那么容易被网络记住。没人会关心我们的生活,不管我们有多不寻常。

我找到一篇关于失踪人员Lyla Hemmings的文章。文章指出,她在祖母的照料下失踪,当时她清晨在公寓对面的公园里玩耍。对她父母的采访表明,他们都不再认Prudence为亲人了。

尽管距Lyla的死亡/失踪已经过去了许多年,她的父母似乎仍然没有原谅Prue。他们的任何一个社交媒体账户里都没有提到她,她似乎也与他们此后再生的孩子没有任何联系。

在当地搜索Hemmings家族同样行不通,我看了一个又一个链接,但它们都模糊不清。直到最后我看到了一些东西。一篇关于Bernard,“Bernie”Hemmings的讣告,他在死前几个月被诊断出患有痴呆症后,在无法解释的情况下从楼顶摔了下来。我非常惊讶它居然没成为一桩大新闻。从发生到现在仅仅一年左右。没有细节表明能在哪找到他们,但他的妻子Prudence和她的妹妹Bridget被列为联系人,以供了解葬礼的细节。

这年头用互联网能做的事情真可怕,就凭这些电话号码,我就能反向搜索通讯录找到Bridget和Tony Bishop的地址。据说Prudence和他们姐弟俩住在一起。

凌晨四点左右,我努力睡了一觉,不过睡得不多,七点左右我又醒了,计划我的路线和日程。我在社交媒体上看到Georgia一个亲戚发的帖子,说已经确定了她的身份,情况稳定,这让我发现纸条后一直存在的心结有些松动。

8点50分,我打开公寓的门,希望能看到邮递员Ian。4分钟过去了,一位年长的男士——而不是邮递员——从走廊上走了过来。他柱着一根拐杖,眼神慈祥。他空闲的手臂上挂着一个小塑料袋,里面装着报纸和牛奶。他经过时微笑着说“早上好”。

我回以微笑。他让我想起了我爷爷。我想象着他趁孩子们的父母不注意时,从口袋里掏出可乐分给他们,对他们关心问候的样子。往前走了一段后老人停了下来,转过身。他用同情的表情盯着我的眼睛,说话了。

“周日不派送邮件,如果你在等什么的话。”他像知道什么似的笑了笑,转身去打开一扇前门,而直到他关上门时我才看清门牌号。当我看到门关上,猫眼上方显眼地写着48号时,我明白了Prudence的意思。Prentice先生确实感觉是个和善的人。

我坐在公寓里叹了口气,盯着笔记本电脑上打开的各类网页。9点15分左右,阳台上开起响起敲窗声。

那个窗户清洁工回来了。

我丝毫没有像第一次那样感到恐惧,如果说有什么的话,我只是愤怒。我疲惫的身体用尽了所有的克制力不和他接触,哪怕只是叫他滚蛋。他那看似真诚的要求让我很恼火。在被监视了20分钟后,敲窗声开始让我头疼,于是我拿了个包,离开了公寓。

我觉得没有比现在更好的时机了。如果我要去Bishop家找Prudence,就因为她留下的那套怪异的公寓,我就得克服难关。如果地址是旧的,或者Bishop不是我要找的人,那么无论我什么时候去,都会显得很蠢。

而且我再也受不了窗户清洁工的眼神了。他的眼神让人忍不住想打开阳台门。

进入公共走廊时,我看了看电梯,决定今天要走楼梯。我无法忍受站在那个我的伴侣可能惨死在内的小盒子里。看到它的时候,我的心就像沉进了胃里那么痛苦。

这栋楼里的东西都不简单。

我看了看楼层号,7,6,5…5,4,3,4,2,G…也许是睡眠不足的缘故,但我的双腿和大脑都一直认为,我刚刚下的楼梯绝对不止六层。它们出现了故障。

我从底楼望了望尘土飞扬、光线不足的楼梯间。尽管阳光从主楼大门的玻璃板上照射进来,看起来还是很暗。纸条上从来没有提过故障楼梯,也许我是真的疯了。

当我转身要离开大楼时,一个女人走了进来。她三十多岁到四十出头,带着两个小孩。一个男孩和一个女孩。我猜测他们是龙凤胎,他们都是让人难以置信的金发,有一双深棕色的小狗狗般的眼睛,年龄不会超过6-7岁。他们看起来长得很像双胞胎,只是性别不同。我不太喜欢小孩,但他们超级可爱。

那位女士剪了个短发,前面留长的那种,都统一染成完美均匀的赭色。我知道是染的,因为她的发根和她的孩子一样是金色的。她看起来和我一样疲惫,但当她看到我时,她振作起来,用手指捋了捋因为早起而来不及打理的头发。

“你好,你是来找人的吗?”她开启了对话。

“不是,我刚搬到42号,在7楼,其实我刚打算出门。你呢?”我急切地想走,我怕自己来不及去见Prue,但我不想表现得很没礼貌。

“我住在26号公寓,我叫Terri。这是Eddie和Ellie。”她指了指两个害羞地躲在她连衣裙后面的小孩子,“欢迎来到这个小区。如果有什么需要,请随时给我打电话。”

“我叫Katie,但人们也叫我Kat。你真的很好,谢谢你。我会……嘿,楼梯有什么问题吗?”在细说之前我制止了我自己。

“没什么问题,只是有时候会跳动。”她耸了耸肩回答道。

“好吧,我很想停下来聊聊,但我真的要走了。很高兴认识你,Terri。”我向前走去的时候很想知道那些孩子到底有什么不对劲的,但楼梯更加让我迷惑。

“对了,我们有一个居民委员会,你应该来参加我们的会议,每周二隔周举行。这周二是在31号的Molly Jefferson家,一起来吧。如果你能来我们会很高兴!”Terri建议道,向我挥了挥手。

与Terri的相遇后,我走出了大门,感觉很不舒服。在这个地方的每一分钟都让纸条的内容更加真实。每一个字都跃然纸上,进入我的生活。让我更相信Jamie已经走了。

我从离公寓不远的一个公交站坐车。感觉花了好久才到达我所要找的那个郊外小居。从公交站下车后步行五分钟,我面前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小平房,它属于Bridget和Tony Bishop。

我敲了敲门。开门的女士脚步不稳,她大概有七十多岁了,一头蓬松的白发整齐地梳成一个发髻,两缕鬓发垂落下来,正好柔化了她那张布满皱纹的脸。她穿着一件玫瑰色旧连衣裙,裙摆刚及膝盖,并且浑身散发着一股陈旧的烟味。

“请问什么事?”她直截了当地问道。

“我叫Katie,我在找Prudence Hemmings。”我有些结结巴巴地回答。

她的眼睛微微睁大。

“为什么?”她奇怪地问道。

“她在这里吗?这是私事。”

那位女士把我领进屋里,让我在沙发上坐下,不一会儿我的面前就摆上了一杯茶。她好一会儿都没跟我说话,我们只是互相看着对方。然后她终于打破了沉默。

“我想着你可能会试图找到我。我花了很长时间才决定是否留下那张纸条。但我最终还是觉得你应该得到一个指点。这比我当时所得到的多。”

这个女人就是Prudence,她和我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她看起来很强硬,说话的语气也很直白,我还没回应,她就说话了。

“Terri不久前给我打了电话,告诉我她见过新房客了。她说你看起来很惊慌,还说我的纸条可能不够用。我确实说过,我不能把所有东西都写在上面。而且楼梯的事感觉也不是很重要。委员会想在你搬进来的那天组织一次会议,但我告诉他们那太麻烦了。反正对我来说,委员会的事情总是显得有些过分。”她说得轻描淡写,好像没什么。

“可能是会被打扰,但我们需要一个警告,我们在这个地方过了一个晚上,才发现你的纸条! 我男朋友3点15分去上班了,坐电梯……他不知道。”我断断续续地把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她。她的脸顿时垮了下来。我对Jamie的生还希望也随之落空。

“我很抱歉…我真的不知道该说什么。我以为我的纸条会及时送到你手里。”她喃喃自语,脸向地板,不肯看我,眼泪流了下来。

“他已经死了,是吗。我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但你的表情说明了一切。我跟邮递员说了,邮递员说也许有办法让我把他找回来。”我伤心又愤怒地反驳她。

“他已经死了,你不能让他复活。你不能让他复活。Ian说的不是你想的那样。有一种方法可以让人们从电梯里回来。但不是以他们自己的身份。相信我,我从中得到了很多教训。一旦他们回来了,事情就无法挽回了。你男朋友的事我很遗憾,但他已经永远离开了。不要挖空心思去想其他的办法,永远的离开,比那个选择更幸运。”她还是不肯把目光从地板上移开。

“你的意思是……”

“我不想谈这个问题。我在纸条上说过,有些事情我不想讨论,我需要你尊重这一点,否则我不会跟你说话的。现在继续,问你需要问的东西吧。” Prudence打断了我的话,我决定不再把这个话题往下推,继续问一些其他我需要知道的事情。

“Terri的孩子们是怎么回事? 他们看起来很可爱,很正常。”

“那些小魔物可一点也不正常。” 她回答说,一想到他们就微微发抖。“当她分娩的时候,Terri没有去医院。他们是有史以来第一次在大楼里面出生的孩子,一切的一切,就像有什么东西在他们身上磨灭了。他们白天是普通的孩子,但他们从不睡觉,从不。可怜的Terri自从他们出生后就没有休息过一天。他们还非常喜欢偷走猫抓到的鸟和老鼠,并折磨它们。真的让猫咪们很恼火。”

在她说完话的时候,一只没毛的小猫从对面的扶手椅后面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轻轻地喵了一声。它用头蹭了蹭Prue裸露在外的双腿,接触的地方留下了焦痕。她没有反应,她伸手抚摸着它的头顶,微笑着看着它发出咕噜声。

“那这些呢?”我问道,眼睛定在她被严重烧伤的腿上。

她笑了笑,掏出一个盒子,点燃了一支烟,把上面的一层灰拍进了面前的一个小银盘里。她给我一根,我欣然接过。

“他们一直是我的好朋友。我不能不带着家的一部分离开这栋楼。这个小家伙是Damon。他见过一些东西。”她滔滔不绝地说着,眼睛没有从猫身上移开。

“可是它们是从哪里来的,为什么到处都是?”我问道,不敢相信地看着她的烧伤逐渐消退。这似乎是不可能的,但我看了看我的手臂,我前一天晚上抱着猫的地方,没有任何证据表明这里曾经有过烧伤。皮肤上甚至连晒伤都没有。

“没有人知道。它们是在火灾后才开始出现的,在我搬进来几年后。有传言说,它们是被烧毁的居民的宠物,所以它们才没有毛。但我觉得这不是真的。”

我打断了她的话。

“我昨晚见到了其中的一个邻居。她说她叫Natalia。她差点杀了我最好的朋友。如果你认为你的纸条足以起到警告效果,你就是疯了!”我情绪激动地咆哮着。

“听着,姑娘。如果我搞了个歌舞会来警告你,那你一定会认为我疯了,并且违背规则。那样的话你早就死了。你该庆幸你得到了这些提醒。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得到,而我不得不解决一切。你们这一代人都被宠坏了。” 她沮丧地对我嘟囔着。我很生气,但她可能是对的。一个老太太告诉我老鼠一样的生物会在电梯里杀死我的男朋友,这在几天前大概会被我嘲笑一番。我静静地等着她冷静下来,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又开始讲。

“我认为这些猫是被烧毁的邻居。它们从来没有任何恶意,它们嘶叫着逃离那些在楼里游荡的冒牌货。再说,一层楼不可能住那么多猫。冒名顶替的人和死于火灾的住户根本就不匹配,他们没有一个人长得像,也没有一个人声称和死者同名。他们只是声称住在自己的公寓里。我见过Natalia,她在Bernie的腿上留下了一道疤痕,那是我们的一次事故,讨厌的女孩。

“火灾发生前有监控录像,有一段录像记录下了大约15人在起火前半小时进入公寓并上到那层楼的情况。这是唯一发现的证据。80年代的闭路电视并不发达,所以他们的身份从未被确认。火焰融化了相关的摄像头,所以什么也没找到。

我想那天晚上进楼的人就是那些要糖的人。我不知道更多的事情,但如果你像我说的那样避开他们,你就不需要知道更多。他们讨厌猫。我希望你的朋友能活下来,但我见识过那些人的能耐,所以也许她死了更好。”Prue继续抚摸着Damon。我看着她手指的皮肤在与他接触时融化、扭曲。”

“你丈夫怎么了?”

我问得太快,没时间考虑到这是她在纸条上明确说过不想讨论的话题。但我必须了解。

她对我皱起眉头。“我说过我不想谈这个。” 她嘶吼着说。

“我刚刚失去了我一生的挚爱。我需要一些答案。” 我哀求道。

“Bernie的事对你没有帮助。我知道你会认为那栋楼里的任何死亡都会归咎于怪事,但这不是。反正大多数情况下是这样的。别忘了,我们在那里住了35年,Bernie知道规矩,我们知道如何照顾自己,在那里过着幸福的生活。那是我们的家。”

“我不怀疑那个,Hemmings太太,对不起。”我插话道。

“Bernie得了痴呆症。大约在他去世前6个月开始,他的病情恶化得非常快。到了最后,他开始走神,医生说这很常见,但在我们的处境中,这是非常危险的。我数不清有多少次及时把他从电梯上拉开。随着病情严重,他也忘了规矩。他让那个自以为是的可怕的窗户清洁工进来了3次,幸亏我在阳台门边放了个大铁管,追着把他赶了出去。但没有什么能阻止他再来。我相信你已经发现了。

“在Bernie经历了那么多危险的情况后,到最后他犯了一个最小也是最致命的错误。

他在上午10点给Damon留了一碗食物。我和Terri还有委员会的几个女孩出去买东西,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发现了一个可怕的生物…”

Prudence开始哭了起来。我把手放在她的肩膀上,试图安慰她,毕竟我真的了解她的感受。

“它在吃他。” 她吸了下鼻子,移开了我的手,稳了稳心神继续说。“我用同样的金属管子赶走了那个生物,然后把Bernie从阳台上推了下去。他很重,但我不想让任何人知道杀死他的东西是什么。它的牙齿…”她颤抖着,“…它们发出如此可怕的声音。这让我想起了——”

“Lyla。”我把她的话补完了。我不是故意的。我对她的故事如此投入,无法自拔。

“我猜你当时和Ian谈过了。” 她说话的声音很委屈。“我从来没有想过要伤害那个小女孩。我是那么的爱她。”泪水顺着她布满皱纹的脸颊滚落下来。Damon现在坐在她旁边的沙发上,他拖着身子靠近她,好像想要抱住她。

“难道你就没有好奇过要把她找回来吗?”我问道,脑海里回想着Prue和邮递员都暗示的方法。“我非常想念Jamie。为了让他回来,我愿意做任何事情。”

她的脸上满是惊恐和羞愧的表情。“我当然有。”她回答说,“这正是我告诉你不要这样做的原因。”

但我不能就这样放弃了。

“任何事情都一定比永远离开好吗?”我缠着问道。我希望我没有这样做。

Prudence沮丧地站起身来,示意我跟上,她带着我来到平房的后花园外面。后面是一个大棚子,就是那种人们用来做私人空间或者凉棚的那种。它很漂亮,阳光照在上面,照亮了角落里的几张蜘蛛网,让它们闪烁起来。

Hemmings太太小心翼翼地看了看相邻的两个花园,确保周围没有人,才把棚子的门打开。我们走进去,首先扑面而来的是那股味道,很腐臭,就像腐烂的肉。我看了看地板,用手捂住鼻子,映入眼帘是一滩血迹。

Prudence把我们锁在小屋里的时候,我用眼睛跟着血迹走。然后在我经过兽骨的时候,我终于看到了它。

就像邮递员Ian描述的一样。

其中一只生物正从棚子角落里的一个重型金属狗笼子里观察我。笼子看起来是加固过的,但金属上还是有咬过的痕迹。它们的下巴一定很强壮,才会造成这种情况。

我看着它们时并不感到奇怪,它那啮齿类动物一样的鼻子,还有那双像人一样的眼珠子,不知为何,与每颗牙龈上两排非常明显的锯齿状的利齿相比,根本不算什么。虽然它的身材很小,但却很可怕。

Prudence打开对面一个布满灰尘的柜子里的抽屉,拿出一罐狗粮,她把里面的东西倒进碗里,然后把碗从喂食舱门里递了进去。笼子有一个安全功能,作用是直到舱门从外面锁上前动物都无法获得食物。我很感激这一点。

Prue转过身。她把脸上的两缕头发中的一缕梳到耳后。她指着那个狰狞的生物说:

“Kat,我想给你介绍我的孙女,Lyla。”

TBC

(03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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