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车上跟陌生人的谈话
“哈？”我扯下一边耳机问道。
“俺说，俺觉得你的靴子很好看。”那个人说
“额，谢谢。”
“你知道不，好多好多年前俺也有一双跟这个几乎一样的靴子，那是很棒的工靴。”
“哈是的，他们肯定很棒。我每天都穿着这双靴子工作的呢。”
“在哪儿？”
“特纳建筑公司。”
“啊对对对，你在东大道那边搞那个大家伙的工程对吧？”
“是的先生，那将会是我们市里最大的一个。”
“哦是哦。你晓得，俺以前搞工程的。那是很久很久之前咧，搞不好俺开始搞工程的时候你妈妈还是个瓜娃子咧。”
“嗯？你是给公司工作还是散工还是……？”
“俺爹以前有家很小的建筑和木工公司，俺15岁左右就给俺爹打工，哇那可是1962年的事儿了。俺们造房子，造公寓，但都没有你现在搞的这个大咧。”
“你喜欢这工作吗？”
“小伙子，哈，那当然了！搞一整天就跟去健身房一样，还是免费健身！哈哈！还有很多有
意思的好事儿哦！”
“好事儿？”
那个人笑了“小伙你听了可别往外捅喽。”
“好的先生。”
“你还是个娃娃的时候有没有在工地里耍过？俺还是个小娃娃的时候，俺跟俺们哥儿几个经
常偷偷跑进那些还在建的房子里，看看有啥好玩儿的。不过通常可能也就是打烂几个瓶子。”
“啊有的！我小时候曾经跟我邻居这样玩。我家的房子是街区里面几个先建设的嘛，我们把
街区里面的还在建的房子们都翻了个底朝天——毕竟没有人住的房子也就是木头骨架而已
——我们也可能打烂过一些瓶瓶罐罐的，老实说。”
“当然了，谁小时候没这样过？哈哈。不过那些也都只是小娃娃的事儿。真正有意思的是
在我长大了之后的事情了。”
“噢？”
“对，小伙子。你想象一下，1980年代内会儿可没有手机呐，你在酒吧里面跟漂亮妞儿搭讪。你告诉她你在搞个新的大工程，然后她想要瞧瞧看。”
“嗯哼？”
“好吧然后你就带着妞儿过去了！你跟她一起站在木头骨架里——像你说的。”
“回自己家不是更私密一点吗？”
“额，更私密一点？是吧……也许吧，但会更混乱咧。”
我顿了顿。“怎么说？”
“好吧，你并不仅仅是为了跟妞儿打啵儿、干那事儿才把她带到工地里的咧。你是带她……你懂得。”
“不，我不是很明白您的意思。”
“为了方便处理，小伙子。”
“处理……？”
“你把这妞儿切开，唔，或者随便干点啥你想干的，然后你把她丢到房子下面。你把你弄脏的衣服和妞儿一起给埋了。完事儿之后俺就再也没有见过那些东西啦。都消失啦！最后，一座房子建起来了。”
公交到站了。
“好了小伙子，俺到站咧。”那个人拍拍我肩膀，我不由得往后缩了缩。接着那个人下了车。
当时我脑子里只剩一件事情，我还记得我还是个小孩的时候——不超过六岁吧——我的朋友跟我在玩躲猫猫。我家门口的门廊下面是可以爬进去的，我就躲在那个小小的夹缝里。那时我发现了一双半掩埋着的靴子。
那是跟我现在穿的这双靴子一模一样的工靴。就跟我们在我们街区里每一栋房子下面的小夹缝里找到的那些一模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