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故事《无尽之屋》NoEnd House,通过九个房间就能得到500美金!

2021.11.4 悬疑故事 824

02

David上次联系我还是三周前的事情了,我们约会的这六个月里,只有一次,我们吵得翻天覆地,才三天没说话。上次我跟他说话的时候没什么反常的,他只说了他要去看看一个朋友告诉他的什么东西,之后的那天晚上我收到了一条特别奇怪的消息。是David发来的,但是不是用的他自己的号码,里面只有九个字:

“我是David没有终点(No End)别来”

肯定出事了。读了这条短信之后我就有点不舒服,感觉像是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东西。我决心联系一下Peter看他怎么说,我跟那个混蛋说过一次话,他就是个二流子,但是他至少应该有些关于David去哪儿了的消息。我决定用David的AIM账号登陆,我觉得如果Peter不知道是我,会更容易套出点什么来。我上线之后,他立马给我发消息了。

“David?!该死的,你吓死我了,我还以为你去了那屋子。”

“你什么意思?”

“无尽之屋啊,兄弟,我上次告诉你的,我以为你真去了!”无尽(No End),这家伙肯定知道发生了什么。

“是啊,实际上我没能找到它,我明天可能还会再试试找找。它在哪里来着?”

“我不会告诉你的。你已经够让我担心的了,至于那该死的地方,你不会真的想去那里的。”

“Peter,其实我是Maggie。”

“等等……你说什么?那David在哪儿?”

“我不知道,我以为你会知道,但显然你也不知道。”

“噢,该死,噢,该死该死该死,该死!”

“什么?说真的,Peter,你得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觉得他真的去了那座房子。它在城外,离特伦斯街大概4英里,在一条未命名的道路尽头右转就是。该死的,他肯定已经死了。”

“不,我不觉得是。”

“你打算怎么办?”

“我要去把他带回来。”

第二天晚上快八点时,我出发了。去的路上全程没有一辆车,当我转入那条未命名的街道时,我看到一个路标指向了那条路:

无尽之屋这边走

24小时营业

自从我从家里出来之后就无法平复呼吸,看到了屋子本身只是让我感觉更糟了。附近也没有别的车停靠,让我感觉它可能实际上没开门。但门前的台阶透露出的微光照亮了周围,从窗户可以看出里面亮着光。我停好了车,朝着前门,走了进去。

前厅很普通,但就跟我猜测的一样,这里一个人也没有。灯火通明,但却无人在此。除了我进来的那扇门,房间里只有另一扇门,另一张告示贴在门旁边:

“一号房这边走,还有八间房。走到终点,你就赢了!”

但这并不是让我心脏下沉,几乎停跳的原因。在这张告示下面还有一张,红色的手写字体扭曲着:

“你救不了他的。”

我感觉在前厅里站了长达一个小时,浑身冰冷僵硬。我不知道该怎么继续下去。我该进门吗?该叫警察吗?看到那张纸条后,我狠狠地咬住了自己的嘴唇。我就是个普通女孩儿,中等身高,格外瘦弱,我不可能跟什么挟持了David的精神变态搏斗。我觉得最佳选择是叫警察来,所以我把手机从兜里拿出来打算打电话。没有信号,这座房子肯定屏蔽了信号,毕竟它在这荒郊野外。我朝进门时的地方走去,想看看我能不能在外面找到点信号。我握住门把手旋转,但是没用,它已经锁住了。我使了些力气,还是没用,门是从外面锁上的。我使尽拍打着门,大声呼喊着,希望外面有人能听到我的声音。我知道这是徒劳的,除了我以外,这里空无一人。

然后我觉得口袋里有震动声,就伸手把手机掏出来看了看。一条未读讯息。一开始我以为有信号了,我可以得救了,也许是David发来的消息告诉我他没事了。但这条讯息来自一个陌生号码,我点击查看,差点把手机丢掉:

“你也救不了你自己。”

我浑身颤抖起来,想就这么晕过去算了。我被钉在原地,无法动弹。一只没有信号的手机,一个没有出口的房间。我双眼巡视过整个房间,最终落在房间那头的门上。门上挂着一个金色的数字1,看起来就像酒店里一个普通的房间。我脚步虚浮,走向那扇门,很快我就走到了离门咫尺之遥的地方,我把头贴在上面,想听听有没有什么声音。我听到的只有遥远的万圣节音乐,就是在一般鬼屋里能听到的那种可怕的纯音乐。忽然我冷静了一些——David向来喜欢搞这些恶作剧,他跟我讲过之前他们那群人为足球队新人精心准备的“入队仪式”。一个小小的微笑回到我的脸上,我毫不害怕地推开了那扇门。

第一间房更让我不怎么害怕了。这间房就是一般鬼屋的常规配置,甚至更差劲些,房间的四角各自有一个稻草人(scarecrow),但看起来一点都不吓人(not even scary ones)。它们更像小学时候看到的那种,带着大大的笑脸。天花板悬挂着纸糊的鬼魂,角落放着一个风扇把它们吹得旋转不止。下一扇门就在一个稻草人旁边,跟第一扇门一样,印着一个大大的“2”。我笑起来,把这间逊毙了的房间丢在身后。

我打开二号房时,感觉可视距离不超过三尺,空气中弥漫着橡胶味儿的迷雾。我猜这里应该有个造雾机,不眠不休地泵出这些雾气。上间房也没个窗户,所以通风肯定很差。我缓缓往前走,突然惊叫出声——我撞到了一个大号的机器杀人狂Jason(Jason Vorhees,13号星期五里的角色)。他双眼闪着红光,手执匕首上下晃动,做出刺人的姿势。我的心怦怦直跳,如果还有别人在这儿我肯定尴尬死了。我捂住嘴,接着往前走过了这个机器人。这里的雾未免也太多了吧,走到三号门前的时候我都有点头昏眼花了。我去摸门把手,却痛得缩回手来——门把手特别的烫。我把手放在门板上,发现它有点过于暖和了。我把耳朵贴到门上,以为能听到燃烧声,但却什么也听不到,另一边什么声音也没有。我觉得里面可能是有台暖风机,就像迪士尼乐园疯狂大冒险里的最后一关,工作人员往里泵热气。

我抓起衣服的一角,包裹住我的手,一把拧开了门把手,窜进了三号房。里面没有火,只有黑暗,而且房间里超级冷。三号房跟之前不一样,完完全全不一样。

那时我开始发觉有哪里不对劲了。我想搞明白一切,但我甚至看不见我刚刚还抓着门把手的手……而门把手现在也消失了。我被困在这儿了。我一定是在黑暗中转过身来了,即便不是一进门就转身了,现在也一定是在一片黑暗中转过身来了。就在那时,一束光从天花板照耀而下,一只聚光灯直直射下,照亮了一张小小的桌子,一个手电筒放在小桌上。虽然我还不能看得太清楚,我也朝前走去,天花板上的小小灯束足够照耀我走到小桌前。当我把手电筒拿到时,我发现上面还有张小纸条:

给Maggie的 —— 管理处留。

就在我读完的一瞬间,灯灭了,我又孤零零地站在黑暗里了。我费了番力气才摸索着把手电筒打开,突然四面八方都开始传来低沉持续的嗡嗡声,包围了我。我的心脏咚咚跳动,原地转了几周,把手电筒微弱的光束扫向四周。房间里空无一物,但过了一会儿,我发现了一件吓人的事。也可能是我的幻觉,但是无论我的手电筒扫向何处,总有一个人形的东西抢先一步逃走,我只能捕捉到他最后一秒的身影。我开始慌了,从小桌往后退,不知道自己该朝哪边走。嗡嗡声越来越大,我开始感觉到有什么东西确实存在,而且正在躲避我的手电光线。我双手颤抖,胡乱把手电光线投向所有方向,但它就是在那儿,总是从光线下逃走,潜入黑暗之中。但它离我越来越近了,我泪如泉涌,手抖得太过厉害以至于都快抓不住手电了。然后我看见了——4,我的手电光线直直指向了那个小小的数字4。它写在一张纸上,被胶带粘在了角落里的一扇木门上。我跑着,尽我所能地跑着,手电筒直指着前方,我能感觉到它就在我身后。嗡嗡声越来越响,那东西的呼吸声就在我后颈,我向前冲刺,马上,马上就到了。我一气呵成抓住把手、拧开、把门狠狠摔上。我在四号房了。

我在室外。我从房子里出来了。四号房门里感觉像是个山洞。我往下看了看地面,发现有件怪事让人不安。地面不是草地,也不是岩石,甚至不是泥土,而是木地板——跟之前房间一样的木地板。这里是四号房,我还在这座房子里。有几个火炬挂在周围的岩壁上,再往上就是漆黑一片。火炬看起来是能被拿下来的,所以我走到最近的一根前面,把它从架子上抽了出来。我浑身是汗,往山洞深处走去。万幸的是,嗡嗡声消失了。洞里也没有其他噪音,只有一阵微风。山洞好像没有尽头,我仿佛走了好几个小时,才看到一丝蓝色微光。我谨慎地朝那道光走去,步伐坚定,光从这条通道的尽头发出,好像是一个出口。我向来讨厌洞穴、地下通道这类狭小逼仄的空间,所以看到有出口赶紧加快了步伐。眼看着只有几步就到出口了,突然间在我反应过来之前,我就已经到了——真的就是终点,没路了,在这个所谓的出口,地面完全陷落成了悬崖,无路可走了。我回头看着黑漆漆的洞穴,清楚来的路上都没有任何岔路口,只有一段笔直的通道。我转回来,低头看着悬崖边缘,我看到的东西比之前的任何东西都让我难受。一片汪洋,视野尽头除了水一无所有。悬崖大概有一百米深,底端有一些小小的岩石组成的东西。仔细观察了一会儿那些石头,我不由得浑身出了趟冷汗——那些石头组成了一个数字。组成了数字“5”。

我站起来,从悬崖往后退去。我恐高。但我后退的步伐却被一堵不该存在的墙拦住了,我转过身,看见了可怕的一幕。洞穴消失了,跟我面对面的是一堵坚硬的石壁,如高山般耸立。我不得不告诉自己我的确还在无尽之屋里。我从没离开过。显然这不是一座真正的高山,但是看起来相当逼真,我转回去,再次看着这万丈深渊。无路可走了。这座房子实在是太令人困惑了。但它现在想让我做的事实在是太难了,我明白悬崖下那些石头代表的意思——那是五号房的入口。但这里没有梯子,也没有其他路可走。我又一次被困住了。这座房子希望我一跃而下,希望我跳下这万丈深渊。我瘫软在地,缩成一团,我真的做不到,我真的没办法就这样从百尺高仞上朝着岩石一跃而下。我的脑子好像裂成了两半,我知道我还在房间里,周遭环境却叫嚣着并非如此。我失去了时间概念,在地上坐了一阵子,度秒如年。最后我还是站了起来,缓缓走到了悬崖边。朝下看去,那个大大的“5”正耻笑着我的懦弱,奚落着我不敢往下跳。然后那嗡嗡声又回来了,低沉又飘渺的嗡嗡声,仿佛从我身后传来,在山谷里回荡。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支配了我,在听到那声音后,我内心的希望再度燃起了。我紧闭上双眼,一跃而下。

风从我身边呼啸而过,深深的恐惧席卷而来。我肯定要死了,我肯定会在这些岩石上摔得四分五裂、死无全尸。我不敢睁开眼,任由自己一直下坠。即便耳边风声呼啸,嗡嗡声却从未消逝,这一切赶紧结束吧,就让我一头撞在这些岩石上,只要这一切能够结束——

然后我静止了。我不再往下坠落,也没有碰到岩石。我睁开了眼观察四周,我又站在了这房子里熟悉的木地板上。嗡嗡声消失了,寂静取而代之。我真的做到了-我在五号房里。我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我现在到了五号房。恐惧感消逝了,我为自己的生还感到无比兴奋。冷静了一会儿,我开始观察这间房,我的兴奋随之烟消云散。这间房空无一物,墙与地板,天花板与墙,都严丝合缝,没有一扇门,也没有一扇窗。我在一个密封盒里。我意识到了我什么也没做到,我没到安全的地方,我的确成功逃出了四号房,但只是进入了五号,一个没有任何出口的房间。

那一瞬间我想到了David,他是不是也曾到过这间房,是不是也从万丈深渊一跃而下,被困在这个盒子里。如果他曾经历过,至少说明他想办法出去了。但他不在这里,我孤身一人。他逃出生天,我也一定能。相信他逃出了房间的想法给了我一些信心,我打起精神来。我要从这间房里出去,找到David,和他一起离开这该死的地方。我沿着墙边走,触摸着墙壁想找到任何一处不协调的地方。一无所获。墙壁完整无暇,甚至没有一丝痕迹表明这里会有出口。我开始胡乱在墙壁上敲打,然而却发现每一面墙都是实心的。我渐渐丧失了信心,也用尽了办法,这时,她对我说话了:

“Maggie,你不该来这里的,Maggie。”

我魂都差点吓出来了。我还面朝着墙壁,声音像是从房间中央传来的,是一个小女孩儿的声音……至少听起来是。我慢慢转身,眼神落到说话的人身上。我猜的没错,一个金发小女孩儿,看起来不超过八岁,双眼湛蓝,身着白色长裙。她微微一笑,再次开口:

“但你既然来了,我们就玩个游戏吧。”

这个小女孩有什么地方让人觉得莫名害怕。她跟日本电影里那种瘆人的小女孩儿不一样,她看起来完完全全是个正常人,如果我在路上看到她,我肯定会就这么从她身边走过。但是深深看进她的双眼,我感觉到了彻底的恐惧。从悬崖上跳下去是很恐怖,但是如果可以,我宁愿再跳一次,也想回到看进她无神双眼之前的那一分钟。在漫长的凝视里她一分钟后,我终于能开口了:

“什么游戏?你是谁?”我喃喃道。

“如果你输了的话就会死掉的游戏。”

“那如果我赢了呢?”

“那他就会死。”

我的心沉到了谷底,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但我知道她是认真的。

“哪边会赢呢?”她微笑着。

“都不会。”我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回答了这个小恶魔,我绝不会就这样让David死掉。但是如果我死了,我走到现在做的所有努力都白费了。所以不,我哪个都不会选。但紧接着我明白了,为什么这个小女孩让我觉得害怕。她不单单是个普通的小女孩儿,看着她,我也能看到一个魁梧的身影,浑身毛发,有着公羊的头颅。场面相当可怕,我必须同时看着两者,那女孩就站在我面前,但我却知道她的真身并非如此——这是我看见过的最糟糕的场面。

“那可太遗憾了。”说完这句话,她消失了。我又孤身一人,身在这个空荡寂静的房间里。但还有什么东西被放进来了。她之前站着的地方凭空出现了一张桌子,仿佛一直就放在那儿一样。上面放着什么东西,但我现在这个距离看不清,于是了我走了过去,低头看着那个小东西。那是一个小剃须刀,就是瑞士军刀上那种。我伸手去拿,一碰到我就感觉刺痛,忍不住叫出了声——当我把手伸出来看时,发现手腕上面多了样东西。仿佛在我的皮肤上打了个标签牌,一个数字6写在上面。我回过去看那把剃须刀,一张便签贴在上面:

“给Maggie的 —— 管理处留。

*我想你会用得上的*”

读完之后,我情不自禁哭了,比我人生中有过的任何一次都剧烈地哭了,从前没有,以后也不会这样哭了。我跌落在地,把头埋进地板,哭了好几个小时一般,无力地瘫软在地板上。哭泣之后是深深的绝望,我甚至不知道自己为何而哭。不是为了David,也不是为了我的困境。房间里依然没有出路,我依然被困在这里,但这都不是我悲伤的原因。我处在有史以来最深的绝望之中,彻底而冷酷的绝望之中。感觉如此空虚,我努力爬了过去,靠着桌子稳住了身形。我的目光落到剃须刀片上,把它拿了起来。我要杀死我自己。我几乎都拿不住它,但我坚持住了。David可能已经死了,我也被困在这里,一切都完了。我把刀片压在了我的手腕上,就在我皮肤上浮现的那个数字6上面。我又开始哭了,呆站在这里,哭着把刀片缓缓压入我的手腕里。David死了,我也快死了,没什么要紧的了,我用力一割,划破了我的手腕。

就在割下去的一瞬间,我脱离了五号房。我确信我也没有死掉,绝望感也随之消失了,但我还高兴不起来,泪水还是在汩汩流下。我现在所处的这间房和之前的很像,同样的没有任何门,也没有任何灯,但不知怎么的我还是能看清一切。房间仍旧空无一物,在我思索出该怎么办之前,黑暗降临了,之前那种嗡嗡声再度响起。我堵住耳朵不想听,但声音却比之前都大了。但仅仅持续了一分钟,光明再现,只不过现在房间里多了点东西。我大喊起来——在房间正中的,是赤裸上身,被锁链绑住的David,他看起来饱受折磨,刀割的伤口遍布他的胸膛臂膀。

“DAVID!”我大喊着朝他跑去。他还有意识,我能看到他胸口呼吸的起伏,但他说不出话来。这时我注意到了有东西刻在他的胸口,我跪下去看清了是什么——数字7仿佛正用它的双眼凝视着我。

我听见David努力地想说话,我立即站起来尽可能地靠近他。

“David!David,你听得到说我说话吗?”

“Maggie……你怎么……你怎么来了?”他的声音很微弱,但谢天谢地他能说话了。

“David,我是来救你的。我怎么才能把你放下来?”捆绑他的锁链上都挂着大大的锁,我找遍了房间想找到类似钥匙的东西,但我只在角落找到了一把小刀。那刀刃太过单薄,都无法对锁造成任何伤害,所以我直接无视了那把小刀。我回到David身边,他就在濒死边缘了,这时我的手机震动了。这一下把我吓得魂飞魄散,我把手机从口袋里拿出来看——和我想的一样,一条未读短信,我点开了它:

“那个人不是我。”

我不知道该作何想法。David此时此刻就在我面前,但是一开始给我发短信的人又联系了我,和David一开始提及无尽之屋的那条短信一样的号码。

“Maggie……”我听到他说,声音却同时在耳边和脑内响起,就好像他的声音从四面八方传来。“Maggie……你得继续往下走。”

“你在说什么啊?我怎么往下走?”我面对面看着David,又或者他是被绑在这里的不知道某人。

“那把刀……”他朝角落里的刀轻轻扭头,“把它拿过来。”我飞快地跑去拿了刀又回来。我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但是如果能救他我会做任何——

“朝我胸口刺。”

“……你说什么?”我震惊了。Daivd被吊在那儿,直直地看着我的双眼。

“你必须把刀狠狠刺进我胸口的数字7,这是唯一能拯救我们俩的办法。”

“不……”我颤抖着后退,“不,你胡说。”

“Maggie!”他怒吼着,双目赤红,脸上露出一个扭曲的笑容,“Maggie,动手!只有这个办法了!”我低头看着我手上的刀,脑海里一片混乱,仿佛被人用球棒狠狠打了一样。我紧闭双眼,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MAGGIE!”伴随着一声怒吼和一阵推力,我把匕首刺进了David的胸膛。我不知道是什么支配了我,我只知道这是唯一的办法了。我睁开眼看着他,场景可怕极了,泪水淌下他的脸颊,David看着我说:

“你……为什么……要这样……?”

他骗不了我的,我知道那不是David。他绝不可能是David,不然我不可能下得了手去捅他。我知道他不可能是,我知道的,他不可能是David,肯定不是,肯定不是……当我把刀拔出来的时候,他也双目翻白了,但随后一切就变了。他尸体上的7消失了,血液喷涌而出在我脚下汇成一滩。深红色的血液蔓延向每一个方向,几乎覆盖了整个房间,我开始在液体中下沉。我试着往外走,但是却做不到,感觉就像是脚下是流沙。血液淹没到我的膝盖了。我挣扎得越用力,我就沉得越快。到我胸口了。我拼命扒拉着四周的地板,David的尸体悬在上方,头朝着我,正在微笑。到脖子了。我怕得要命,然后就彻底地淹没了进去,陷入黑暗。

我醒来的时候,已经在房子外面了。我能感觉到身下冰冷的泥土。我翻了个身仰面躺着,望着沉沉夜空。无尽之屋高耸于我之上,我的车也停在原来的地方。我不知道我是该哭还是该笑。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我出来了。我站起来,拍了拍我裤子上的灰尘。我走向我的车,仍然止不住颤抖,不安感如影随形。我知道我逃不了的,这座房子不会放过我。我知道有什么不对劲。我知道我在六号房没有真的杀死David。我知道我什么也没做。但他就是无处可寻。我把手伸进口袋,把手机掏出来。没有未读短信,但我有信号了。我把手机划开,开始给David发短信:

“你在哪里?”我写到。在我发送之后立刻收到了回信,我激动地点开了。

“十号房你在七号房快跑”随着短信,微弱的嗡嗡声又响起了。

我朝外冲去,我不知道我要往哪儿跑,但是我知道我并非身处室外。我还在房子里。那嗡嗡声震得周围所有东西都在响,摇动着周围树木甚至空气本身。我必须找到八号房。我必须走到下一间房。这是我唯一的机会,我必须找到八号房。一开始的几间房都很浅显易懂,但是随着前进这些房间变得越来越难找到入口和出口。我也不知道我具体要找什么,可能是任何东西,只要有数字在上面。我必须找到一个8必须找到8必须找到——

叮,一条未读消息:

“你的地址”

他到底在说什么?我的地址?我把手机丢进口袋,嗡嗡声变得越来越大了,然后我突然顿悟了——我的地址,我的地址,我的地址,不可能吧。

森林巷4896号

8单元

我冲向我的车,粗暴地拉开门。嗡嗡声共振着车身,好像随着我一起进了车里。我飙车沿着这条泥泞小道直冲我的公寓。

这毫无道理可言,怎么可能我的公寓是八号房?我该这么盲目相信那条短信吗?虽然那是David发来的,我知道就是他。也没有理由不去相信他。几乎没花时间就开到了我家附近,说实在的,我都不记得开车的过程了。就好像是突然断片了,醒来的时候就在目的地了。我都没想着锁车就直接冲到了大门前,慌慌张张地掏出钥匙打开锁,冲到左边的第一条门廊。我公寓所在的这片住宅群很大,但我的公寓就是左手边前面这几座之一。我飞快往前跑着,经过四单元、五单元。我脑子眩晕,今晚的一切沉甸甸地压在我身上。六单元。我越往门廊深处跑出,嗡嗡声好像就越远。当我跑过七单元时我几乎已经听不到嗡嗡声了。当我终于在八单元面前停下时,四周已经归于寂静。我就站在那里,站在公寓前,那小小的金色的数字8就在我眼前同一水平线。我拿着钥匙,慢慢把它塞进了门锁,转动,门随即打开,我仿佛被抽真空一样吸入房间里,门啪的一身在身后关上了。

这就是八号房。我从地上起来,环顾四周。这里完全和我的公寓一模一样。如果不是对无尽之屋的能耐有所了解,我会以为这里就是我的家,经历过的一切只是一场噩梦。我又想到了David,不知道他的八号房会是什么样,无尽之屋给他展示了些什么。我四处走着,研究每一块区域,所有东西都和我离开时别无二致,就连水槽边我吃了一半的中餐都未曾改变。我朝客厅的电脑望去,显示器还开着,AIM仍然在桌面上运行。我走过去,坐在电脑前,浏览着我和Peter的对话。对话也只字未改,逐字逐句都在这里。无尽之屋知道一切,虽然我也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说实话,我尽力不去思考这个问题,问题的答案我最好是不要知道。我试着退出AIM但是做不到,电脑卡死了,我按下关机键,也没用,我按住ctrl-alt-del(强制退出),没用。我按下显示器电源,没用。然后屏幕上突然跳出了一个新的窗口,一个视频邀请。我看了看视频聊天的名单,有两个人的名字:Maggie,和管理处。视频链接通了,画面中只有一堵灰色的墙。然后聊天框里跳出了一条管理处发来的新讯息。

“希望一切和你离开时一样哦 :)”

“你到底是谁?”我回复。

“观影愉快 :)”这时摄像机转向了。摄像机对准了一个年轻人,正被绑在手术台上。我浑身赤裸,无声啜泣着。画面不是很清晰,但我想我已经认出来躺在那儿的是谁了。他身形颀长,棕色短发,面容苍白。

“这就是当有人想作弊的时候会发生的事哦 :)”

就在这时我认出了他是谁。绑在手术床上的是Peter Terry。他旁边还有别人。

我不想说明我那时候看到了什么。Peter的惨叫,那声音听起来甚至不像人能发出来的声音。我无法移开视线。我想不看了,但是房间有股力量,让我不得不看。Peter发出最后一声惨绝人寰的尖叫,但我却不是从电脑音响里听到的,那声音来自我的卧室。我转向门厅,心沉了下去。我从椅子上起身,在我朝声音的来源走去的时候,尖叫声仍然此起彼伏。我走到了卧室门前,尖叫声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嗡嗡声。又是那个嗡嗡声。一直如影随形的嗡嗡声。我慢慢推开门,看到的正是我在显示器中看到的画面。一张手术台,Peter残留的部分散落在上面。除此之外别无他人。之前在这房间里的人消失了,我不由得脊背发寒——管理处就在这里,仅仅与我一墙之隔。我走近了手术台,臭气熏天,我用尽力气才没吐出来。我知道我离终点越来越近了,我必须走到终点。我环顾房间,这里一定有什么是下一间房的入口,我知道它一定存在。比我想象得更轻易,我找到了。在房间另一端,本来是我浴室门的地方,现在跟无尽之屋里其他房门一样变成了一扇木门。有什么东西钉在门上,什么又长又血糊糊的东西——Peter Terry的肠子,被摆成了9的形状。

我为Peter的遭遇痛心,但是今晚我必须通过这地狱般的地方。我从手术台旁走过,不忍再看第二眼尸体,只拿起了一把长长的手术刀。最后一扇门就在这里,我直直地走到它面前。今晚的一切就要结束了,我要和David一起从房子里出去,不管是谁把David困在这里,我都要去阻止他的所作所为。这扇门很容易就打开了,我往里走去,看见了等待我的东西。一间空房,装饰得像是医生办公室的等待区。几把椅子靠墙放着,角落里的篮子堆着皱巴巴的旧杂志。房间另一头,在我对面,有一扇门。当我读出门上印着的标牌时,我的心沉了下去。只有一行字:

管理处

我紧紧攥住了手里的手术刀。

“好了,我他妈的来结束这一切。”

那些混蛋就在门的另一侧。我能感觉到。David也在那边。嗡嗡声前所未有的喧嚣,我感觉它是在我体内响起。这声音来源于我内心深处。我每走一步,声音就越大,当我把手放在门上时,整个房间都充斥着那声音。我转动了把手,打开了门。门后的东西出乎我的意料——门后就是一开始的前厅,这一切噩梦的起始处,无尽之屋的前厅。只不过这一次,柜台后面有人。当我看清是谁的时候,我的心几乎跳出来了——那是Peter Terry。

“你好,Maggie。”

“Peter?”不,不可能,“怎么可能?搞什么?”

“你以为会是谁呢?鬼?撒旦?还是哪个恐怖的金发小女孩?”他微笑着。我可笑不出来。

“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Maggie,加把劲儿,再想想。是谁一开始告诉了David这个地方呢?”

“是你……你没有……”

“又是谁告诉你了David可能来了这儿呢?”

“天杀的Peter,你本该是他的朋友!”

“我很抱歉,Maggie,但我们这儿就是这么做生意的。”

“他在哪里?他、在、哪、里?”

“他跟我们一样就在这座房子里,Maggie。他哪儿也去不了了,你也是。”

我不知道被什么东西掌控了,失去了理智。我跳过柜台把Peter掀翻在地,抓住他的脑袋往地上狠狠撞去,另一只手握着的手术刀深深插入他的脖颈。我想杀了他,我必须要杀了他,他杀了David,但他杀不了我。

“Maggie,你做不到的。这座房子总要有人去管理。”

“不。”我割断了他的喉咙,把他的头狠狠向地上摔去。“这里不会再有人了。”随着他死去,房间再度陷入黑暗。我能感觉到手术刀还在我手里,我另一只手松开了Peter的头发。我不知道我在黑暗里待了多久,仿佛过去了好多年。我站起来摸索着柜台,一只手撑着大理石台面维持住平衡。灯光又亮起了,透过房间里的窗户,我能看到外面还是晚上。我往外看,就看到了他——David就在外面走动,看起来毫发无伤。我跑向前门,试着打开它。太好了,他还活着。但是门却纹丝不动。我尽了最大力气了,但是这扇门不会让我出去的。我望着窗外,看着Daivd开始沿着小路往外走。我的头倚着窗户,徒劳地目送着他。我的胃开始抽痛。这时,一个小小的名牌,钉在了我的胸口,上面写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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